看透無常得自在


文/星化法師


  

  佛陀時代,一位婦人的獨生子離開人世。對於這個突然來的打擊,婦人痛不欲生,希望佛陀能讓她的兒子死而復生。佛陀向婦人說道:「想讓妳的兒子死而復生,就趕快到城中尋找從來沒有死過人的家庭,去求他們的火過來。」婦人得到一線希望,急忙去尋找,問遍了村裡所有的人家,沒有一家是沒有死過人的。世間的一切人、事、物,沒有一件是恆常不變,永遠存在的,若能看清楚變化的本質,體悟無常的真理,就有智慧從苦中解脫。

  《八大人覺經》云:「世間無常,國土危脆;四大苦空,五陰無我,生滅變異,虛偽無主;心是惡源,形為罪藪;如是觀察,漸離生死。」世間的現象和物質,如山河大地、花草樹木,有成、住、壞、空,生成了就有壞散的一天;人的一生有生、老、病、死,分分秒秒細胞都在變化;心念有生、住、異、滅,念頭一個接一個,沒有一個快樂或痛苦的感受可以永遠停留。

  面對人生中的變化無常,孔子曾在河邊感嘆:「逝者如斯夫!不舍晝夜。」一切萬事萬物的流逝,就如流水般,不曾稍作暫停。然而,對於身邊無處不在的無常,我們常常選擇視而不見,總是期待事情永遠是一樣的:家人朋友永遠會在身邊;身體永遠健康;名聲財富會一直為自己所擁有……所以當無常發生時,就會因為沒有心理準備而備感痛苦、看到花朵枯萎落下就覺得感傷、面對鏡中雞皮鶴髮的自己感到沮喪、遇到職場中人心的反覆而憤恨。

  痛苦不是來自事物的本身,而是我們對事物存在的本質,有錯誤的認知。要從苦中解脫,就要超越固有的思惟模式,在生活中理性客觀地觀察萬事萬物的生滅變異,知物無常,不應執著。昔日二祖慧可大師心中不安,求達磨祖師為其安心。達磨祖師說:「將心來,與汝安。」慧可大師停了很久,說:「覓心了不可得。」因達磨祖師的引導,二祖大師體悟心念的生滅無常,而在生滅中找到能知、不變的常住真心。

  經云:「一念中有九十剎那,一剎那經九百生滅。」一天有八億四千萬個念頭,念念遷流,剎那生滅。我們的煩惱、情緒、想法、分別等種種的念頭,都是剎那即逝,要找也找不到,要拿也拿不出來,念頭滅了,就消散了。但是我們執著念頭為實有,不斷反覆地回憶,把自己困在妄想的牢籠之中不能出離。其實只要放下攀緣心,不想過去、未來,專注在當下,把心安住在能知的這念心上,就能安定下來。

  禪宗祖師云:「心隨萬境轉,轉處實能幽,隨流認得性,無喜復無憂。」如果我們能時時以智慧心,照見紛擾的外境及遷流的念頭,是生滅無常而不去住著,心安住在能知的心上,就能跳脫「合我意則喜,不合我意即憂」的二元思惟模式,看人、事、物的深度、廣度都能隨之擴展,而有更積極、富開創性的人生,且生命的內涵及意義就能更加豐富、光明與圓滿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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